覆水难收（甜；短；完）
如果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做什么；而道歉没有用的东西，有时候表白有用。
殉道人的番外，纯糖
*
爆豪收到幼驯染发来的邮件，里面是一个名为“原点”的程序以及说明书。时值敌我双方胶着大战之时，死柄木主要就是靠“原点”控场。由于绿谷是写这个程序的人，自己留了后路，爆豪这边只要运行程序，死柄木那头就显示“YOU’RE HACKED”然后系统瘫痪。好在这群人都只注意活用个性，没人是程序猿。最后是Hero方获胜，还因为这是全面交火，敌方势力反而能被一网打尽。这是一个程序员拯救世界的愉快故事，Villain方在欢声笑语中打出GG。
但那封邮件本身是一封遗书，看起来好像又是个有点小小悲伤的故事。
爆豪在这场大战里毫发无损，力气都没怎么出，但却扭转了战局。要说为什么，是因为事情这么大，是因为他幼驯染找他挑事。可之所以幼驯染给他挑事，是因为他小时候没事就挑幼驯染的事。就是一个冤冤相报何时了的轮回，结果泯恩仇的故事。
“你这家伙居然毫发无损。”直挺挺躺在病床上的峰田绑着膏药，眯起眼睛无比嫉妒的说。由于敌我双方交战面机大，战况又焦灼惨烈，导致医疗机构爆满。断个胳膊之类的伤就给个小板凳，打完石膏就回家吃药吧，脑震荡的回家躺着，把病床都留给迫不得已的，还有病房加床现象。说来也巧，一个六人病房，住满了曾经雄英A班的人。
峰田——胸骨骨折
上鸣——沼气中毒
切岛——消化道溃烂
饭田——深二度烧伤
丽日——高热虚脱
蛙吹——休克
其中就两个女生恢复的症状恢复的最快，丽日已经降温，而蛙吹也已经醒来。两个人都在虚弱状态。
爆豪一身健康，毫发无损，两手空空走进病房。
“去死吧。”上鸣说。
“复议。”切岛说。
“赞同。”丰田也跟上。
这时只是右臂骨折的轰，带着他的翩翩风度和探病零食水果走进病房。
“爆豪，你快看看人家。”上鸣揶揄着说。“你是来干嘛的？”
“滚。”爆豪没好气的说，“这里离事务所近，我出来散散步。”
班上同学在高中时关系都很好，如今以这样的方式重聚，也算是神奇。这场战斗分布太广，至于其他同学在哪，不得而知，应该有人在重症监护室躺着，有人也挤在什么其他地区的医院闲聊。
“爆豪你没遇敌么？”轰问。
“遇了啊，还是超讨厌的那种。”
丽日虚弱的把手往零食上轻轻一扫，接着就以原来的姿势躺在床上，只见零食一个个在空中被消灭。蛙吹也是一副连身都懒得翻的样子，张嘴就用舌头卷吃的放入嘴里。
“真奇怪，我们遇到的敌人多多少少都会在某种程度上克制我们的个性。都陷入了苦战呢。”
——啊，就是那家伙干的好事啦。
“我遇见的是无个性啊，超级讨厌的无个性。”爆豪说，“个性都不用就能暴打了。”
“耳郎在另一家医院，她嫌弃我会不会更傻，我有那么傻么。”上鸣捧着手机忽然这么说着，可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如是说着。
——是的，真有那么傻。
房间内剩下的所有人第一次感受到了心电感应。
可是爆豪现在特别不像看见秀恩爱的。
因为，他才见过自己没能在一起的初恋。也就是幼驯染。
可是峰田代替爆豪说出了心声：“秀恩爱的，去死吧，火刑，结婚了了不起啊，病好了赶紧走。”
“话说回来，我们身边开始陆陆续续有人结婚了呢。”切岛忽然这样感叹着，“好久不见的同学忽然联系，一说居然对方结婚了。忽然一下子觉得对方甩开了我一个人生阶段，太可怕了。”
“哼，这么说着的切岛肯定没有过女朋友吧！”峰田本来想用肢体语言多显示些表现力，可是他是真正意义上的木乃伊。为了防止骨头长歪，他做的可谓是修身养性的修行。
“不啊，我有女朋友。”切岛平静的说着。
全场忽然就寂静了。丽日和蛙吹甚至停下了对零食的消灭。
“你居然有女朋友！”一直沉默的饭田忽然一下垂死病中惊坐起，“你居然有女朋友！”
饭田在心中默默坚定了决心，等出院了就给丽日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求婚！
“都这个年纪了，总归还是有点感情经验吧。”
“也有道理。”蛙吹说，“大家也都不是高中生了嘛。”
“也对，说起来，我和枪豪前辈在一切也快一年了呢，是不是该开始考虑结婚呢？”丽日说道。
饭田的内心，如同接了一记Plus Ultra。
“我接受前辈表白的时候，都是说好了以结婚为前提。”蛙吹说道。
——太可怕了。
爆豪忽然觉得自己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
他把目光投向饭田，希望求得同盟的安慰，可是这四眼一脸悲愤的把头扭到墙的方向，只求眼泪快点风干。
他又把目光投向看起来散发这冷淡气息的轰。
——兄弟，看在我们当初一起去补考临时执照的份上，你不要叛变啊！
“我家有安排相亲，对方是一位非常温柔可爱的女性。”
爆豪伸出双手，默默的扶住了额头。这个世界对单身狗不友好。
“爆豪……”临死一般的峰田用电影慢镜头的姿态郑重的像爆豪投以共鸣的目光，“兄弟，我懂你。”
“爆豪，你难道是母胎单身么？”切岛耿直的说着。给爆豪的膝盖射上第一支箭。
“不会一个女朋友也没谈过吧。”上鸣搭腔。第二箭。
“有这样的脾气，也没办法嘛。”蛙吹射上第三箭。
“女孩子会吓跑吧。”丽日射上第四箭。
“该来的总会来的。”轰以同情的方式将拉满的弯弓射向爆豪脆弱柔软带着一丝悲切的内心。
所有人都等着一点就着的爆豪发火，结果这家伙居然捂着脸说：“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居然这么坦率！！！”
“爆豪你可以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妈的再笑我让你们现在就进手术室抢救！”爆豪还是这么嚷嚷了一句，然后认输一样的说，“我真没辙啊，小时候的玩伴，初中毕业就没见过了。一直都很喜欢他，可是前段时间遇见了，也只说了超级严肃的话。”
“哈哈哈哈你说什么了？「你再说话我揍你哟！」这种吗！”上鸣笑着说。
“差不多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撩妹高手爆豪胜己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样能有人要才怪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都闭嘴闭嘴，这么精神，一个个的都给我出院回家去。”爆豪没好气的说。可下一句是，“我以后遇见他了到底怎么对待他啊……”
“壁咚！”
“直接亲他！”
上鸣和切岛两人看热闹的不嫌事大，一张嘴就瞎逼逼。
“我觉得那太快了……要不先拥抱？”轰一本正经的提出和瞎逼逼差不多的建议。不过是他自己的恋爱经验就少，毕竟是相亲，先上车后买票，程序不太一样。
“还是先表明心意吧，爆豪。”蛙吹靠谱的说。
“而且要表现的温柔吧。”丽日如此的提着建议。
“放心吧，你一定会被拒绝的。”峰田坏心眼的诅咒到。
这时候爆豪的手机响了，他接了事务所通知。“啊，我得走了，现在没几个健全的，我得去工作了。”
“他跑了呢。”峰田说，“一定要被拒绝！”
“赞同。”面如的饭田附议。
大战之后都是些小活，有不少还是文书性质的东西。爆豪处理起来轻轻松松。
壁咚、接吻、拥抱、表白、温柔。
——都是什么鬼啊。
绿谷死掉之后，爆豪先去处理了信息源的问题，补给了薄弱处的兵力。最后才返回到他身边。那时候绿谷的身体已经僵硬了，身上还插着自己捅进去的刀子。这家伙其实是个殉道人，最后坚持的还是他们最开始、最开始，原点处，共同的那个道义。爆豪心想，以后你的那一份，我也帮你坚守吧。一个人曾追求的拯救，一个人曾追求的是胜利。
——现在……
爆豪想。
——就让我承担这一切吧。
他抱起绿谷的尸体，一步步走向附近的寺庙，独身一个人为他守夜。他不知道绿谷这些年来是如何活下来的，他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没有朋友。有的只是自己这个混蛋欺凌他的回忆。
爆豪打算干完活之后就去找绿谷。就算这家伙死掉了。就算那帮没心没肺的同学们提出的建议没一个有用的。他还是会去找绿谷。他知道，他以后就可以随时欺骗自己，说绿谷就在自己身边。它可以温柔的对他说话，对他表白，拥抱他，亲吻他，壁咚他。他拿走了绿谷的英雄笔记，放在家里。他看了好多遍绿谷记录的他自己。小时候天真无畏，桀骜残暴的自己。今晚，就是和这家伙的告别仪式。可又有什么差别呢？也不过是这快十年来，一模一样的分离。
——失踪与火葬。
——差别只在于能否心安理得的骗自己上面吧。
爆豪把烂摊子收完时，天色已经不早。他带着有些沉重的步伐离开事务所，忽然一下觉得自己特别孤独。他特别想要回家，想要回到和绿谷一起玩的那条街，想要回去一起抓过独角仙的山。可是有些东西，是不可逆转的。他知道回头时再也看不到一个牛皮糖一样的家伙傻呵呵地说着什么“小胜真厉害”，也不会又个家伙明明被自己打被自己欺负却一直呆在自己身边。在这个岁数，也再也不会有人叫自己小胜了。他能有的，只是骨灰。
“小胜。”
身后有人这么叫自己，爆豪怔在原地，只觉得全身无法动弹。
他缓慢的转身，只觉得自己大概是在路上忽然睡着，做了个清醒梦。
“我不是鬼啦，要说起来……”
还没等绿谷说完，爆豪就把他抱住。在抱紧前，还摸了摸他的衣服，保证没有刀片。
——拥抱、亲吻，还有啥来着。
无所谓了。爆豪抱着绿谷就是不松手，把他的头按在自己怀抱里，就像是要把这家伙塞进自己体内似的。他想如果这是梦，那随时就会醒过来。他只希望这个梦能长一些，希望自己能把这个梦利用的充分些。
“小胜你居然都没有被吓到，据说昨天你都给我守夜了……”
绿谷忽然感到脖颈处的温热。他知道爆豪哭了。自己也便不多说什么，紧紧回抱住爆豪。这是最真实的触感，绝不是幽灵和人的触碰，或者是虚无缥缈的梦。
“不死”恐怕就是绿谷的个性，所以小时候无论如何都无法查明。他之前并非自杀未遂，只是单纯的复生了而已。这一次，守夜时寺庙的人将他身上的刀片全部清理了出来，结果隔天他就醒了。和尚们惊吓到，接着叫了警察。这件事被警探先生知道了，而他挺欣赏木偶的能力，想要用他。警探的个性是“追控”，他给了绿谷两个选项，“你愿意去坐牢还是给国家干活？”，而绿谷选择了后者。警探用能力标记了他，将他以“戴罪英雄——木偶”的身份编写入册，他将永久剥夺政治权利，并被严格限制人身自由终生。总之，就是卖身契。
可是没关系了。
只要他活着就好了，只要爆豪也活着就好了。绿谷现在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怕死，留恋人间。还希望有来世，还希望来世陪在自己身边的人，依旧是相同的。
轰这唯一一个有行动能力的被躺着的六个强烈要求出来买吃的，结果刚从便利店出来，就看见街对面的爆豪和一个人拥抱。
“咔嚓——”他找了一张相片，然后传了班群。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会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饭田和峰田两个人接到图片之后开始鬼哭狼嚎起来。
“丽日酱你看，这个人好像是个男人。”
“对啊，刚才他一直用的男他，我还以为他只是口误呢。”切岛说着。
“男人之间的纠葛啊。”一脸严肃的丽日用一句话，简洁明了的概括了这一切的主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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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道歉没有用的东西，表白可以。
自己表的白，死磕也要坚持到底。且行且珍惜。
- end -
